《签约》

　　剧中人物

　　刘建功——男，60多岁，复员军人，党员。机场拆迁户户主。

　　刘妻——65岁左右，普通农村家庭妇女。

　　张秀玲——女，45岁左右，刘妻与前夫女儿，已出嫁。台湾工业园某企业职工。

　　刘小顺——男，30岁左右，刘家领养的儿子。单身，无业。

　　刘大顺——男，40岁左右，刘建功之子，出租车司机。

　　赵成——男，45岁左右，村支部书记。

　　李国栋——男，40岁左右，办事处某科室主任。

　　(一)

　　开篇

　　青岛国际机场整体设计鸟瞰图宣传画特写。

　　村庄内大街宣传横幅“机场为我我为机场”、“阳光拆迁和谐拆迁”、“崇文尚德守法笃行”、“空港胶东善美胶东担当胶东”等特写。

　　两张条桌摆放在街道上，桌面有“政策咨询处”三角架；桌边，佩戴工作证的办事处工作人员正在向村民宣传解释着什么。

　　线杆上的高音喇叭特写。画外音：(拆迁补偿政策宣传内容)……

　　推出片名：

　　签约

　　(二)

　　日。内。

　　村委办公室。赵成与李国栋正在边喝水边研究交谈什么。一村民老太太(约50多岁)焦急地闯进来。

　　老太太：书记，你可要替我做主啊!

　　赵成：嫂子，什么事？

　　老太太：这约还没签，俺那熊孩子就去城里定了一辆什么路虎车，到时候可别叫他把钱一下子领了去啊。

　　赵成与李国栋相视一笑。

　　赵成：放心，嫂子。您不同意，村里不可能一把给他。

　　老太太：您能不能托人帮他退了？

　　李国栋：这位大嫂，您别着急，村里会帮助您的。

　　赵成：您先回去，村里一定帮您，放心。

　　老太太：嗯。就指望您了。(转身出去)

　　赵成与李国栋会意点头。一妇女(约35岁)和一年轻男士进来。

　　妇女：(手指赵成，面向年轻男士)：王律师，这是俺村赵书记。(又指李国栋)这位大哥是……？

　　赵成：办事处李主任。(王律师点头微笑)你怎么有空回来？

　　妇女：我是回来通知村委，我卖的那房子要收回来，村里别和这房主签约。

　　李国栋：为什么？

　　赵成：房主不是咱村人。

　　王律师：对，法律不支持外村人买属于村集体土地的房屋。

　　李国栋：(看了一眼赵成，沉思着点头)

　　(三)

　　日。内。

　　某酒店。(酒桌上，众人边喝酒边谈。)

　　酒友甲：你们胶东人真好事，机场一来，都成了百万富翁了！

　　刘小顺得意地笑笑。

　　酒友乙：可不是！你看某人(目光飘向大本事)早不上班了，就等着拆迁了。

　　大本事：(沉默不语，听到小顺的话、故作高深不屑状，面带嗤之以鼻的表情夹菜送到嘴里。用筷子指了指刘小顺)你，还是嫩了。

　　刘小顺：什么意思？

　　大本事：这约不能签。

　　刘小顺：为什么？

　　大本事：(点上一支烟，抽了一口)你想，一拆迁，咱们就没有地了。没了地，就没了口粮。你得买房、买车，结婚，用钱的地方多着来。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，就得趁机多捞点，不捞白不捞。要不，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。

　　酒友甲：怎么能多捞点？

　　大本事：一个字：拖。

　　酒友乙：对，俺庄一个老先生，通路时通着他的一间菜园屋子，他就是不拆，最后生生地多要了十万块钱。

　　大本事：可惜你爸是个老积极，恐怕不会干拖后腿的事。他要是做主签了约，你可就没招了。

　　刘小顺：(似乎意识到了什么)哎哟，哥说得对。我还真得快回家看看！

　　(四)

　　日。内。

　　鸟瞰村容村貌。(画外音：村内喇叭播放的拆迁政策规定、宣传口号及乐曲。)

　　刘家。屋内。两边沙发，中间茶几上摆着饭菜。刘妻坐在沙发上等候。墙上的挂钟已过十二点。

　　刘建功：(由屋外进入，掩饰不住满脸兴奋)老伴儿，百年不遇的好事叫咱摊上了。

　　刘妻：快吃饭，吃着说着。

　　刘建功：(边说便拿酒倒上)办事处的领导说，市里已经确定补偿安置办法了，咱可以要钱，也可以要房子。

　　刘妻：(拿起筷子)这一说拆迁，我心里怪不好受的，你说咱这个家住了大半辈子，说没就没了。(略哀伤)

　　刘建功：(点上一支烟)我也是不舍得，以后找个老邻居说个话下个棋都不好找了。(抽一口烟)不过，国家建设咱得支持，政府补偿的又这么高，咱不能当挡头。

　　刘妻：当然，我也就随便说说。(夹菜送到刘建功眼前的盘子里)咱能得到多少钱呢？

　　刘建功：如果算成钱的话，大约二百万。房子一百五十万、其它评估五十万。

　　刘妻：(惊讶地)啊呀，这么多？

　　刘建功：嗯。为了咱拆迁户，国家真是下了本钱了。

　　刘妻：那你是怎么打算的？

　　刘建功欲言，刘小顺急冲冲地进门。

　　刘小顺：爸，咱什么时候签约？

　　刘建功：办事处还没正式开始组织。正好你回来了，一块商议商议。

　　刘妻：快坐下吃饭。

　　刘小顺：我吃了。(顺手拿起烟点上，在一边坐下)爸，商议什么？

　　刘建功：我正在跟你妈说这事。我打算，先要一套楼，我和你妈去住……

　　刘小顺：(打断刘建功的话)就是说你要同意签约啦？

　　刘建功：嗯。怎么了？

　　刘小顺：爸，我来家就是提醒你，应该咬住牙不签这个约。

　　刘建功：为什么？

　　刘小顺：咱得趁这个机会多弄点补偿。大本事说了，能哭的孩子有奶喝，咱坚持到最后再签，政府一定能多给点。

　　刘建功：你这孩子，好样子你不学，咱家祖祖辈辈本分老实，你想叫我给胶东人丢脸？

　　刘小顺：人家齐三偷着装修了，大本事还准备使彩钢瓦罩上院子，都是为了多弄点补偿款。你这种人，难怪发不了财！

　　刘妻：你这孩子不像话，怎么跟你爸说话呢。

　　刘小顺：他就是古董嘛。

　　刘建功：(生气地)这个家你还说了不算，整天吊儿郎当，胡游荡，不学好，给我滚！

　　刘小顺：反正我不同意你签不了。可是你叫我滚的，我滚。(起身摔门而出)

　　刘妻：他爸，别生气了。咱吃咱的。

　　刘建功：好吧，先不管他。(喝一口酒)

　　刘妻：秀玲和大顺都挺听话的，要不先找他们商议商议？

　　刘建功：中，我这就打电话给大顺，叫他回来拉咱去找秀玲。咱先商议商议再说。

　　(五)

　　日。外。

　　刘家门外。街道上，停着一辆出租车。刘大顺、刘建功、刘妻从院子里出来，走在胡同里。

　　刘建功：你来家的也晚点了。

　　刘大顺：公司不是义务接送一个血液透析的老人嘛，今天正好是我的班。我先把老人送了家去。(打开车门让爸妈上车)

　　车子开动。镜头展示沿途画面：渔乐湖两侧、葛家庄村内大街、沽河大堤……

　　(画外音：刘妻：这些年咱胶东变化真大啊。刘建功：这都是美丽乡村建设的成果，不光外面建设的好，现在还又开始卫生改厕了呢。等机场建起来，咱胶东可就像个大城市了，你就等好吧。)

　　航拍工业园全景、小区全景……

　　(六)

　　傍晚。内。

　　张秀玲家。

　　张秀玲：(打开电视)爸、妈，大顺，您先看看电视，我去做饭。

　　刘建功：饭不急。你晚上还有别事？

　　刘大顺：扭秧歌呗。

　　张秀玲：今晚就不去了。(拿壶冲水)

　　刘建功：那好，咱先商议商议正事。

　　张秀玲：管什么事也得先吃饭啊。

　　刘妻：就听你爸的吧，先说事。

　　张秀玲：嗯。(坐下给三人倒水)爸，您说吧。

　　刘建功：(点上一支烟吸着)秀玲，你和大顺都在。我和你妈来想跟你们商议商议拆迁的事。今天小顺来家了，还是那个熊样子，先不管他。(喝一口水)咱家这不一共六间屋嘛，我想把协议分成三份：每份两间，一份换楼房，我和你妈去住；大顺、小顺每人一份，(面向大顺)你们愿意要钱就要钱，愿意要楼就要楼。

　　刘大顺：爸，我不要。留给你们和小顺吧。

　　刘妻：听你爸爸说完。

　　刘建功：另一份是厢屋、南屋这些附着物的补偿金，给秀玲。

　　张秀玲：爸，我也不要。留着给您和妈养老。再说，弟弟还没成家，还需要钱呢。

　　刘建功：这我都想过了。你和大顺于情于理都应该有一份，将来小顺成家用钱再说。

　　张秀玲：爸，要不这样吧：这钱我先领着存起来，以后您和妈需要、或者弟弟结婚时要用再取出来，免得给了弟弟让他胡造了。

　　刘大顺：对。小顺早就叫辆好车馋傻了，给了他肯定马上就花没了。那我就也领一份，也存起来给您应急。

　　刘建功：(满意地)秀玲，大顺，你们真是爸的好孩子啊！

　　刘妻：就怕小顺闹。

　　刘建功：(忽然想起什么)对了。签约的事你们先别告诉小顺。

　　张秀玲：知道了。本来我想让弟弟到俺公司上班。但我问他，他不想来。

　　刘大顺：小顺自由散漫惯了，恐怕很难适应八个小时的拘束。到时我来做他的工作吧。

　　(七)

　　日。内。

　　刘建功家。(画外音：村内喇叭播放的拆迁政策规定、宣传口号及乐曲。)

　　刘建功一人坐在沙发上看拆迁补偿宣传材料。赵成(手拿一张报纸)、李国栋进来。

　　赵成：老哥，大顺上报纸了。

　　刘建功：他能上报纸。

　　李国栋：还评上市道德模范了。

　　刘建功：(接过报纸看着……)

　　镜头转换：(刘大顺停下车【车门“胶州市汽车出租公司”特写】，乘客下车匆匆离去。刘大顺擦车、检查车内。发现车座下面一个包。拿起打开。特写：一沓沓百元大钞。数数后自语“十二万！”出神、沉思……交还失主画面……接送治病老人画面……)

　　刘建功：(骄傲地点头)嗯，好样的。

　　赵成：老哥，你真培养了一个好孩子，可给咱村争脸了。

　　李国栋：不光是给咱村争脸，是给整个胶东人争脸了。这体现了老刘的家教啊。

　　刘建功：李主任别表扬我，我正为做小顺的工作上火呢。

　　李国栋：不用上火。刘小顺同志仅代表少数。再说，老百姓想借此多争取点利益是可以理解的。我总认为胶东人这个群体是有觉悟的，不会遇到太大的阻力。

　　赵成：我跟李主任来找你，是想和你商量件事。你是老党员了，村里的工作历来都走在前面。这次还想叫你带个头，再打头炮，你看怎么样？

　　刘建功：没问题。就是小顺能别扭点，但我有办法。咱不会给胶东人抹黑。

　　(八)

　　干部做村民工作场景之一：

　　晚。内。某村民家。赵成、李国栋等办事处工作人员正在做村民工作。

　　赵成：咱们一定要看到机场建设给咱带来的实惠！不光补偿标准高，政府还给咱办保险，上学、就业、就医等都有优惠政策。

　　李国栋：另外，要树立正确的消费观，科学筹划使用补偿款，充分利用这笔钱再创业、再聚财，达到以财生财的目的。

　　干部做村民工作场景之二：

　　日。内。办事处工作人员在某村民家给兄弟二人做劝解工作。

　　工作人员：(面向弟兄二人)你们争着赡养老人是好事，但必须征得老人同意，同时最好通过司法所签个赡养协议，你们说好不好？

　　弟兄俩：(笑着点头)好，好。

　　(九)

　　日。内。

　　刘建功家。

　　刘建功在堂屋看协议书。

　　刘小顺：(兴冲冲进屋)爸，你不是要签约吗？咱什么时候签？

　　刘建功：你又抽什么疯了？

　　刘小顺：(讨好地)爸，我去胶州看好一辆车，四十多万。

　　刘建功：什么？(惊愕的表情，呆立片刻，转身找到一个笤帚，追着刘小顺要打)敲你我！

　　刘小顺：(边躲边跑)爸，你干什么？

　　刘建功：还四十多万？你有几个四十万，你光买车、不吃不喝不买房子了？

　　刘妻：(闯入，吃惊地)他爸，怎么了？(拉住刘小顺挡在身后)有话慢慢说嘛。

　　刘建功：唉！(扔下笤帚)真是个败家子！

　　刘小顺：我四十万买辆车，还有壹佰多万呢，什么样的房子买不了?

　　刘建功：一百多万都是你的？还有你姐、你哥的来。

　　刘小顺：(愣住了)怎么，还有我姐、我哥的？

　　刘妻：(喘粗气)怎么能没有你姐你哥的，他们都应该有份啊。

　　刘小顺：(生气地)凭什么？我姐都出嫁多年了，我哥户口又不在家，怎么还给她们？

　　刘建功：他们都是咱家的人，只要他们不放弃，就得有份。

　　刘小顺：他们都有钱，还经常捐给别人，就让她们放弃呗。

　　刘建功：放不放弃，那是她们的权利，可不是你说了算的。

　　刘小顺：反正我不管，我不同意。(转身离开)

　　(十)

　　日。外。

　　刘家院门外。街上。司法所工作人员宣传镜头，旁边有宣传画、宣传单等。

　　刘小顺：(拿出手机急促地拨号)姐，我是小顺。(张秀玲画外音：啊，顺儿，有事吗？)咱家不是拆迁嘛，爸、妈没和我商议，就说签约时要给你和哥一人一份。我觉着你们不能要吧。(张秀玲画外音：噢，是这事啊？顺儿，现在公司很忙，等下了班，我跟你姐夫商议商议再说，好吗？)那好吧，我等你话啊。(挂断手机，再拨号)哥，我是小顺。(刘大顺画外音：我正开车回头打给你)(手机挂断的嘟嘟声，刘小顺发呆)

　　(十一)

　　日。内。

　　刘家。(画外音：村内喇叭播放着拆迁政策规定、宣传口号及乐曲。)

　　刘大顺、刘小顺坐在沙发上。刘小顺似乎还生气。

　　刘大顺：(平心静气地)小顺，趁爸妈出去了，今天咱说说正事，前提是不要生气上火。好吧？

　　刘小顺：(不情愿地)你说吧。

　　刘大顺：机场建设是国家重点工程，谁也不能阻挡，何况给咱胶东人带来这么多的好处。再说，你有了钱，就可以有本做个买卖了。咱爸当过兵，是个党员，咱得支持爸的工作。

　　刘小顺：(不情愿地)好吧。

　　刘大顺：另外，咱这里是临空经济区的核心，人流量会越来越大，出租行业一定红火。我想咱领了补偿款以后，你先去买辆车加入我们公司，慢慢发展，以后就在附近成立一个自己的公司。

　　刘建功：(手拿一沓协议书进来)我把协议书拿回来了，一共四份，每人一份，先看看。(分别递给刘大顺、刘小顺)

　　刘小顺：四份？(接过协议书看)

　　刘建功：(面向刘大顺)没问问你姐什么时候来？

　　刘大顺：快到了。等等吧。

　　刘小顺：(瞪大眼睛)等她干嘛？

　　刘大顺：等姐来看协议。

　　刘小顺：什么？(忽地站起，转向刘建功)她没让？

　　刘建功：你坐下听我说。该谁的就是谁的……

　　刘小顺：(打断刘建功的话)好哇，做好了饭叫我吃！这协议我不签了！(将协议书摔在茶几上)

　　刘建功：(镇静地)为什么不签？

　　刘小顺：我哥是咱刘家人，我姐一个外人竟和我一样，你这不是撇了肚子向脊梁吗？

　　刘建功：(站起来指着小顺)你姐怎么是外人？

　　刘小顺：我姓刘，她姓张，不是外人是什么？你觉得她不是外人，就等着她给你养老送终吧。你不认我这个儿子，我走！(起身往外走)

　　刘妻：(正巧从外面进来，堵在门口，拦住小顺)你这孩子，怎么能说走就走呢。

　　刘小顺：不走也可以，我哥有份可以，我姐那份不能给。我爸是老糊涂了，宁可向着外人，也不向着自己亲儿子。我不同意，坚决不同意。

　　刘建功：(站起，气的喘着粗气指着小顺)你个小兔崽子，你爸我还没死，还轮不到你当家，反了你了。

　　张秀玲：(进屋)爸，这是怎么了？

　　刘小顺：你来的正好，当面一套背后一套。这是姓刘的房子，你个外人，凭什么来分？

　　张秀玲：(怔住)我来分？

　　刘建功：你发什么浑，你还没有这个资格训斥你姐。

　　刘小顺：我不管，反正姓刘的房子不能给外人。

　　刘大顺：(猛地站起)好啦小顺，你口口声声外人外人，谁是外人？你这样说话小心伤天理。

　　刘妻：大顺，别说啦。(伤心)

　　张秀玲：顺儿，有话好好说，别惹咱爸妈生气。

　　刘小顺：好人都叫你当了，便宜都让你赚了。

　　刘大顺：小顺，你实在不该对姐说这样的话。

　　刘小顺：(一愣)你什么意思？

　　刘大顺：(上前拍拍李小顺的肩膀，减缓了语气)小顺，你其实不知道咱家的情况。咱们这个家本来就是凑起来的。

　　刘小顺：凑起来的？怎么凑起来的？

　　刘妻：哇——(失声痛哭)

　　(刘建功长叹一声走出去。)

　　刘妻：(痛哭地)小顺啊，你不知道你姐为什么姓张啊……(回忆画面：大雨倾盆、雷电交加、河道防汛……。刘妻画外音：那是一九七四年八月，全县大涝。那一天，雨下得那个大呀，就跟瓢泼似的。那时你爸当兵刚回来，就参加了胶莱河大堤堵口子，没想到口子突然裂开，眼看着你爸要被大水冲走，你姐她爸慌乱中去拉，谁知，你爸上来了，你姐她爸却跌进了水里……)

　　张秀玲：后来，为了报答救命之恩，咱爸就天天从南庄往这跑着来照顾咱妈。再后来咱爸就搬到了这里。为了怀念我的亲爸，咱爸就一直让我姓张。

　　刘小顺：(没有底气地)再怎么说，也是儿子继承家业，闺女嫁出去了就是外人了。

　　刘大顺：说外人你才是外人呢。

　　刘小顺：哥，你也不向着我了？

　　刘妻：小顺，你等等。(面朝外面喊)老头子，把那东西拿出来吧。

　　刘大顺：小顺儿，你不应该啊。

　　刘建功：(进来，将一本证书甩给刘小顺)给你！

　　刘小顺：(一愣)什么？

　　刘建功：自己看。

　　刘小顺：(不耐烦地看了看证书封面[特写：“领养证”])这是……？

　　刘妻：(失声痛哭)你这不孝子啊……

　　刘大顺：(长长地舒了一口气)小顺啊，快三十年了，咱妈都要憋煞了。

　　刘小顺：(愧疚地)妈，(伸过证书)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

　　刘妻：你，(激动地声音变高，指证书)里面有！

　　刘小顺：(手颤抖着展开证书，拿出一张纸条，纸条留字特写：“感谢好心人的领养！孩子出生时间：1986年7月26日晚11点”]惊诧地)妈，这是真的？

　　刘妻：那天早晨天还没亮……(回忆画面，刘建功肩扛铁锨走在大堤上，远远听到一个婴儿的哭声，就顺着哭声找去，发现了一个纸箱子……)你就在纸箱子里。

　　刘小顺：(站起身扑到刘妻腿上，哭腔)妈，你别说了！

　　刘妻：不，小顺，我还要说。(扳起刘小顺的头)从此，你姐、你哥就一直照顾你。直到现在，他们从来没有把你当外人看。你不出息，咱全家人都急得慌，你几次在外边打架付给人家的药费都是你哥出的。上次到派出所领你，罚金是你姐拿的。

　　刘建功：你姐你哥早就打算把补偿款存起来等你以后结婚用啊，你这不争气的东西！

　　刘小顺：姐！(跑上前搂住张秀玲的脖子，哭)

　　张秀玲：(拍拍刘小顺的肩头)好了，顺儿，不哭。

　　刘大顺：中了！还是先商议正事吧。

　　(十二)

　　大结局

　　日。内。

　　村委办公室。

　　条桌上摆着写有“协议签字处”的三角架。赵成逐份协议签字后分别交给刘建功、张秀玲、刘大顺、刘小顺签字。(特写)

　　赵成站起与刘家人一一握手。李国栋、刘妻一旁鼓掌。众人鼓掌。

　　李国栋：(拿出手机)来，给你们照张全家福。

　　刘建功：好的，(招呼家人)快来。

　　李国栋：(举起手机，对准)一二三！(全家福特写)

　　(十三)

　　片尾

　　场景一：(黑白)：部分村民在旧房前的合影、拆房画面、废墟画面。

　　场景二:刘家院门外街道上，一排出租车整齐停放着。最前面几辆崭新的出租车挂有红绸大花。刘大顺用杆子举着的鞭炮正在燃放……刘家全家人及酒友们、部分村民一边观看……众人鼓掌……刘小顺及酒友们笑着跟众人招招手坐进车、发动起车子并缓缓前行，后面的车子紧紧跟随……一排出租车向远方驶去……

　　场景三：机场建设工地画面……

　　(无声画面与片尾曲同步)

　　大店景区(白果树特写)画面、大椒城(大椒特写)画面、大沽河胶莱河画面、大堤画面、大秧歌演出画面、工业园画面、渔乐湖画面、办事处办公大楼画面、飞机起飞冲天画面……

　　片尾曲《胶东之歌》歌词：

　　你在历史之中

　　白果是你的见证

　　你向世界走去

　　大椒是你的“国红”

　　你用“渔乐”的辉煌

　　传承着两岸儿女

　　你以柔美的秧歌

　　舞出古今文明

　　我们赞美胶东

　　你是不尽的力量

　　我们热恋胶东

　　你有慈母的深情

　　啊胶东，啊胶东

　　你在沃土之上

　　起航是你的引擎

　　你向宇宙冲去

　　腾飞是你的憧憬

　　你用当代的睿智

　　唤醒远古的纯朴

　　你以无私的胸怀

　　奉献超越的宽宏

　　我们赞美胶东

　　你是不尽的力量

　　我们热恋胶东

　　你有慈母的深情

　　啊胶东，啊胶东

　　剧终